前有千古，后有万年。
数十寒暑中，我忽生其间。
前身后世不可识，人物鸟兽虫沙草木然不然。
识字数，不过万。
读书卷，不及千。
十载窃科第，出入馆阁承主恩。
所识尽穷乏，所栖无一廛。
郁郁贫病奉母去，觍颜教授居名山。
道神牵我作傀儡，山灵借我为云烟。
倚楼兀然坐终日，千岩万壑百变阴晴天。
圣贤可学学者少，纷纷墨守经生言。
相习俳优之文志富贵，所以古语嗟才难。
朝闻官人买田宅，暮闻官人购亭园。
饮食歌舞待钟漏，汲汲厚积遗子孙。
将军死难士死绥，至尊宵旰为筹边。
忠臣孝子出至性，举以责备难具论。
葵藿托生太阳下，弱草向日心犹存。
鸟欲扶摇羽翼薄，木思裁削枝节拳。
数十寒暑中，我忽生其间。
弱水之羽沧海粟，何不化去供蚁鸢。
饮酒一斗亦既醉，以梦代死谁周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