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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独力

[明] 彭孙贻

白羊山深草一尺,汉儿夜指汉关泣。
儿时出关今入关,二十年为苦独力。
短衣无裈牧大马,委顿流离隶旗下。
霜花裂肘磔马刍,马矢没胫卧旷野。
义兵去年来打仗,固山移营大江上。
满洲部落多大人,汉儿为奴更苦辛。
朝驮帐房过山岭,暮驱馲驼饮盐井。
饥食草根渴泥汁,随军东西脚无力。
大人令严酷鞭笞,夜半亡归返乡籍。
生小被虏越长城,翁姥不知谁死生。
野鸡扑天兔窜地,访问邻里无亲丁。
形容惨慄语音改,对面父子难分明。
大人购捕军书急,才入里门重屏迹。
破衣未脱连夕逃,老母缝裳中夜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