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昔爱文章，志欲钩其玄。
上思摩九霄，下思穿九渊。
一夕听寒漏，兀坐如高禅。
发内颅骨上，有宫曰泥丸。
心精此飞出，直奔奎宿垣。
遂窃帝机杼，簸弄造化权。
天孙怪夺巧，跣足明河边。
回顾七襄上，云锦惭不鲜。
我时揽天章，散发追群仙。
俯视世上人，糟魄空钻研。
有文焰无寸，郁郁起湿烟。
其有小明者，萤火青燐然。
自我證此梦，文思如涌泉。
翁问倩人乎，面试于宾筵。
汪洋遂无涯，积岁成十编。
岂意窃案发，帝怒无迁延。
立敕荧惑星，追取归诸天。
荧惑掷下火，使贼嘘之燃。
遂为苏杭灾，一灰百万椽。
维时我文字，心血半未乾。
血渍火不爇，拨灰诗还传。
追搜亦不得，已入人脾肝。
帝乃益恚怒，促召司命前。
检我命籍看，将相功名全。
万羊与贼禄，十炉为铸钱。
前因不媚灶，削九存一焉。
其一如终存，庸福犹无愆。
奈何鬼判官，希旨候帝颜。
奋笔作勾势，若删文一篇。
我今命籍上，存者惟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