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陵关高郁烟树，去岁将军出师路。
提兵深入二千里，荡寇连摧十六戍。
瘴氛将起始撤归，蛮众来追疾如骛。
将军夜深发长叹，孟获未擒敢回顾。
独念全师在贼中，狙伺须防贼攒聚。
吾身自有乌鸢啄，一军未可沙虫付。
且战且退与贼持，要使群蛮望风惧。
兵律尚彷叠阵坚，士心更比夹寨固。
返旗回斗鼓一鸣，贼辄退奔三百步。
间关转斗两阅月，鬘华杀获更无数。
归途行次猛育山，距龙陵关两朝暮。
默计将士皆可达，挥使速去我则住。
挥鞭肯避戈矛攒，横槊专当矢石注。
将星昼陨遂死绥，勃勃如生气犹怒。
呜呼，将军生平善用兵，西北战功首都护。
上马杀贼下马檄，武纬文经一身裕。
南征狡虏虽稽诛，亦未败衄偾军务。
胡为虎穴既拔归，仍向蜂屯甘自仆。
讣闻圣主痛辍朝，赠谥褒功恤典具。
九原碧血可无恨，大节孤忠已昭布。
独怜兵事犹未蒇，如公将材宁易遇。
我来凭吊寻遗踪，彷佛英灵尚盘互。
守关老卒为我言，前夜月明峭风露。
关外忽传将军归，飒沓灵旗夜分度。
其时空中万马声，一军皆闻尽哀慕。
知公忠魂不泯没，还带櫜鞬卫丹阼。
明年南中再出师，定有神兵助云雾。
霜刀斩得蛮酋头，持祭将军祁连墓。